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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我們在如今已不復存在的樂生療養院中山堂,上演了一齣關於「希望」和「絕望」的戲:《野草天堂── SCREEN MEMORY》。被絕望之門禁錮的患者攀爬到大樹之上,將沒有收件人的信摺成紙飛機往大街射去。這就是這齣戲的開端。信中的文字已然消失,送到我們手裡的只有白紙。但是當我們不經意往腳邊一看,曾被成行成列寫在信上的絕望言語,化為蟲子蠢動爬行,即便被省道一號的車流踐踏輾碎仍繼續前進,就算一路上將意義及形式四處散落,仍舊逐步回歸將它們往外發送的樂生院。我們將空白的信紙緊握在手中,亦步亦趨地緊跟在那些絕望言語之後。不,其實我們本身就是那些絕望言語,或可說是讓意義及形式散落遺失的蟲子。空白信代表著「希望」,而絕望的蟲子運送著「希望」。絕望愈是深刻迫切,愈是無法將「希望」撕毀丢棄。人們就這樣伴隨著宛如「原罪」的「希望」遠赴某處

 

這次的戲碼《蝕月譚》的舞台背景是某個絕望的工廠。我們無法明確指出這個工廠的所在地,它有可能在台灣也有可能在大陸,甚至也有可能在像非洲一樣遙遠的地方。而時間設定則是現在。但並不是隨著時鐘指針旋轉,不斷流過身邊的「現在」,而是總是死命抓著時鐘的指針尖端的我們所擁有的「現在」。身處於這樣的「現在」,時鐘的指針究竟指向幾點,反而並不那麼重要。仔細一想,所謂人類的歷史,長久以來好像也是失去發條而無法啓動、彷彿蜷曲蹲踞在我們腳邊一般的東西。這感覺就像柏林圍牆的消失一樣:歷史攀爬附著的高牆,被歷史本身敲毀,消失殆盡。但是,這樣的感受說穿了不過是狡猾的自我安慰罷了。人類這一物種,正確實地朝著「絕對性貧窮」前進。這就是我們的歷史,同時也是「現在」。

 

我們的帳篷劇,並不是企圖對抗現實中的「絕對性貧窮」、並且於帳篷內部構築出「另一個世界=虛構」的行為。將名為「絕對性貧窮」的現實本身,轉換為「另一個世界=虛構」才是我們真正的欲求。帳篷劇裡的絕望工廠,生產著名為「蝕月」的謎樣商品,在它的說明書上只寫著「遵守注意事項即可安心使用」。不過,目前還沒有任何人使用過這項商品。這也是一種猶如空白信的「希望」。

 

代替他人受苦的「上吊女人」們=一群女工;將往昔的冷戰轉變為熱戰的一群商人;把從前的故事重新改編搬上舞台的一群演員,以及被稱為「蕨野眾」的一群被遺棄的老人──這些群體擦身交錯,將「絕望工廠」的外皮一層層地剝除。

 

一年之初,帶著愉悅的心情,誠心邀請各位前來帳篷觀劇。

編導    櫻井大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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