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時間---2013年5月1日(水)~5日(日)全日とも18:30開場、19:00開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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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個的蛻
櫻井大造(作)/韓冰(譯)
序文
假設有一座名叫“蛻”的城鎮。“蛻”這個字的意思是蛇或昆蟲的脫皮,或者是人從住處退去,又或者是人或動物的靈魂離開軀殼。“蛻殼”指的是剩下的外殼,是沒有居民的建築,是遺體。
這座名叫“蛻”的城鎮並不是居民已經消失的“蛻殼”。而是脫皮、退去、脫離這些行為正在進行時的城鎮。既然如此和普通的居住地本沒有區別,但既然被叫做“蛻”,意味著在這裏,脫皮、退去、脫離的頻度和進度相當高。這樣下去,遲早這個城鎮會變成“蛻殼”。
通常,脫皮、退去、脫離是只留下外皮,從內部向外部延伸的行為,但內部未必會出現到外部。不一定在外皮的內側就可以叫做內部的。比如像發生在收容設施的火災或核事故那樣,被故意忘卻、封閉在內側的“外部”由於某種作為或不作為而顯現到“內部”的事件。
在我們身邊的事例有臺灣的麻風病設施“樂生院”。從日本總督府時代的1930年到進入2000年代的長達70年時間裏,“樂生院”雖然位於大都市臺北圈的內側卻是完全的“外部”。然而國家—資本看中了這一“外部”所在的土地,力圖將療養者們趕走。從“外部”,趕到哪里?到“空中的墳墓”去。他們在高樓的7層、8層建起混凝土的“墳墓”(新醫院),要趕到那裏去。療養者們對這一強制的“蛻”進行了反抗。並從國家—資本為了驅逐刺破的傷口溢出到了“內部”。象徵這一點的,是療養者們大舉出現在作為臺灣內部的內部的國立戲劇院的事件。
這是“被壓抑者的回歸”,但過去並非再次回歸內部的中心。在戲劇院的舞臺上,裝飾著樂生院納骨堂裏的全部照片。當臺灣海筆子的演出開始之後,這些遺照的每一幅與觀眾席裏的每一位療養者伸出各自記憶的圓規,開始畫圓。各個都有中心的、大小與時間皆不同的圓。圓周重重疊疊地填滿舞臺。舞臺空間雖然形成著四次元的斷層,卻逐漸向一個沒有邊緣的球形生長。這個小宇宙溢滿、現出於內部並侵食著內部。
假設有一座名叫“蛻”的城鎮。我們的想像力把這裏作為短暫的居所。關於這座城鎮的沿革,隨著那些由於各種因緣在這城鎮登場的人物們虛實相間的述懷與行動,大概多少會解明幾分。假設近年在附近發生了某個“事件”。誰都知道這個事件,可這事件是怎樣侵食這個城鎮內部的,卻誰都不知道。登場人物之一宣稱“唯有神知道”,並即興地宣講起“神就是熱的統率者”的形而上學。
“神自己也就是‘熱’。人對作為在來神的土、水、火、風進行了徹底的計量,苦心積慮想要捕獲‘神—熱’。但,熱是運動,是世界構成要素的全部。也就是‘一’。從運動中的‘一’無法取出二和三。經由‘事件’獲得濃縮的‘神—熱’回來了。這樣的事態與既存的任何共同體或社會都無法對應。‘熱的統率者’只駐留在各個的個體的內部。”
他在說些什麼?看上去,似乎在說共同體和社會的所有契約都變得無效了。他是在說人不得不回到狩獵採集時代嗎?咳咳,這樣的臺詞最好不要出現在舞臺上。因為這是“序文”也就罷了。
總之,在這座城鎮發生的故事,以這樣的事態作為前提。社會與個體的關係、共同體與家族與個體的關係確然發生了不可逆轉的變容。隨之,潛伏至今的種種事與物將顯現出來吧。在這個國家,貴族制已經復活,接下來獨裁者正在做準備。個體越來越投身於自我推銷,只要使這個國家得以成立的偽善主義持續下去,這或許是必然的。另一方面,從“空中的墳墓”脫皮而來的死者存在著。他們是來自過去的“明天的來者”。他們不需要做自我推銷,把偽善主義社會裏“蹲著的人”的內部作為居所。他們可以看做一股潛勢力吧。
“各個(tendenko)”據說是面對海嘯這樣的事態發明出的行動用語。雖說是tenden barabara這一副詞的名詞化,但含義似乎並非各行其是、一盤散沙地行動。個體若能各自採取行動,前提是基於對共同體的“信”。如此說來,這出戲之所以名叫《各個的蛻》,是基於對共同性的“信”,是因為有必要再次發明共同性。
那麼,就各自邁入值得“信”的演出現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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